苏一白堆了满脸的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一白不敢欺骗姑奶奶,那个林小满,确实像苏杨姑姑,而且,她又姓林。”

苏玛伸手从红梅树上摘下一朵带雪的梅花,轻轻地把花瓣上的碎雪抖掉,然后凑在鼻间闻了一下。

“京城的梅不似祁连的香,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一白摇头。

苏玛继续淡淡地说道:“这梅的品种和祁连我院中的梅是同样的,为什么开出来的花香味却一闻就闻得出呢?那是因为,你们污染了这片土地,你们玷污了苏这个姓氏!当初,就不该想着嫡系旁支这种无稽之谈,一念之差把京城的家业交到他手上的。

偌大的苏家,竟因为你们这些年的胡作为非,败落至此,毁在旦夕之间,还要惊动我过来收尾。

你们谁都知道,在整个苏家之中,我也就高看苏丽华一眼,可就连我高看的侄孙女,脸也被人毁了,连双手都剁了,你们是怎么看护着苏家的?

一白,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苏玛说话的声音一直不高不低,语速也维持在一种均匀的频率之中,可是这些话听在苏一白的耳朵中,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吓人。

她没有做出愤怒生气的表情,可她的话,每一个字里全是指责。这代表,苏玛动了真火气。

苏一白双腿一软,立马跪了下来,膝盖骨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发出砰砰两声脆响。

“姑奶奶教训得是,是一白没有看护好苏家人,是一白没有本事,被人坑害至此,累及苏家人龟缩,不敢外出。”

苏玛手一松,梅花花瓣轻飘飘地从她指间落了下来,掉到了地上,她提起拐杖,慢慢地将花瓣碾落成酱。

她的动作十分优雅,神情也十分专注,像是在做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

苏一白看着那拐杖一下一下的戳下来,把那原本娇艳的花朵,一下一下的弄成了碎片,碾成了酱子,心止不住的直打哆嗦。

他突然想起苏相干无意间提到过的一件旧事。

当姑奶奶还年轻那会儿,她行走江湖,结怨无数,有许多爱慕她的,忌妒她的,憎恨她的人。可她从来是我行我素,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久而久之,就惹了众怒,被人围在坠马山谷中。

那一战,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杀出来的,可是最后那些围堵她的人,全都死了。

苏玛赤着身子,不着片缕的从堕马山谷中走了出来,谷里留下的是一地的尸体。

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所有男人的命根子,全都被人用某种钝器一下一下的碾得血肉模糊。

苏玛出谷之后,没有急着找衣服穿,而是直接找到了那些忌妒苏玛,约苏玛前去比试的女人,然后,一个一个的逮住,把她们身上的某样东西全割掉了。

“你们想毁了我,我就让你们谁都做不成真正的女人。哪怕你们生着如花似月的脸庞,拥有着吹弹可破的肌肤……可哪个男人,会要一个那东西都没有的女人?

你们忌妒我,便忌妒上一辈子。”

她没有穿衣服,可身上染满了他人的鲜血,就像是一件血红色的缎子披在了身上。

没有人注意到,苏玛当时也受了极重的伤,心灵上的,身体上的都有。

苏相干闻讯前去接应的时候,发现苏玛依旧没有穿衣服,她呆呆的望着夜空,只说了一句话“从今以后,断情绝情,宁杀一百,不爱一人。”

一年后,苏玛,就生下了一个女儿。苏家是个十分守旧的家族,苏杨的存在,就相当于是一个耻辱,苏玛坚持把孩子生下来,一手教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