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两旁都是笔挺的杨树,田野不停地倒退着,天上的云仿佛想竭力赶上火车,却还是只能跟田野一样被甩在后方。

袁宁朝对面的青年男女说:“这两年我都没机会坐火车呢!第一次坐火车的时候我又没心情看仔细,现在总算碰上了。北边种的大多是杨树,南边的话,种的都是那种开着红色花朵的树,叶子尖尖的,整棵树看起来不高,我不知道叫什么。”

“夹竹桃。”那清秀青年接话。他看起来有点腼腆,但袁宁长着张让人想要亲近的脸,连平日里腼腆羞涩的人也忍不住多说几句,“虽然有毒,但它是种很不错的防护树,叶子表面有层薄薄的蜡,可以保护它也可以保温。如今铁路沿途气体污染严重,种上它可以清除、更新有害气体。沿路的灰尘也可以被它吸附掉,是净化空气的好帮手。”

袁宁惊讶:“还有这么多学问啊!”

清秀青年说:“当然,一般来说,防护树种的选择都会考虑这些。”

“大哥哥也是学农业的吗?”袁宁好奇地问,“我一个老师是学农业的,他也很懂这些!这两年他们一直在研究可以减轻污染的植物,现在他们的研究已经差不多要收尾了。”

虽然当初这个项目就已小有成效,但要确定真正可行还得经过长久的实践。孟兆与孟兆的老师开展这个项目两年多,前两天孟兆过来提到过,等上面的人过来验收后就可以正式结束、正式推广了。

清秀青年惊讶。

他仔细打量起袁宁来。

发现袁宁带着纳闷和疑惑定定地望着着自己,清秀青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意外。实际上我到这边来就是为了这个防污项目。你难道就是孟兆提到的宁宁?”

袁宁微微一愣:“孟老师还提起我了?”

清秀青年点头。看来这对师生都是实诚人,老师没想着占功劳,学生也没想着居功,都打心里觉得对方出力不小。

清秀青年说:“你孟老师真的非常优秀,我的老师他们已经在考虑把吸纳到我们首都研究所来,可惜蔡教授不肯放人。”他连连摇头,“蔡教授那脾气,可没人敢去和他抢人啊!”

袁宁惊叹:“大哥哥你是首都研究所的人啊!”

旁边的女孩也目露惊讶。

清秀青年更腼腆了:“是啊,本来我和其他人一起过来的,可这几天我跟着你孟老师去看他们现在正在栽培的作物新品种,连回首都的时间都给忘了。我老师很生气,叫其他人别等我了,直接回了首都。”所以他现在才一个人坐火车。

接下来女孩也试着加入聊天行列。

女孩长相不算太出众,不过脾气软和,脑袋也聪明,从她的谈吐和举止就能看出教养很好。有时清秀青年讲得稍稍深些,她就用简明些的语言向袁宁解释几句。

一路聊下来,清秀青年对女孩也生出了几分好感。

到下车时,袁宁和他们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青年男女两人之间也相互交换了姓名与电话。

章修严到下车才睁眼,却把他们的对话内容都听了大半。等那对青年男女走远了,他才睨了身边的袁宁一眼。

那对青年男女显然已经互生好感,如果他们都常驻首都的话,接下来很可能会走到一起吧?

这小结巴总能挖掘出周围人的优点,让与他相遇的人看起来都闪闪发光。

想到袁宁口袋里又装着两个新朋友的联系方式,章修严不由在心里补了一句——

就是太招人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