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之后,每次余泽尧说要结婚时,景誉都会以’等景荣回来’为理由而一挡再挡。腹中的孩子也像是配合她似的,也迟迟没有动静。

他开始变得有些急躁,但景誉却始终淡定自如。在她看来,他们还年轻,他才刚起步,她不想成为他的黑点,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的仕途变得风雨飘摇。

而且,她也等得起。

时间,缓缓过着,春节转眼就来了。

春节前,余泽尧很忙,几乎每一天都在国外。到了除夕这天,也还没见人影。

景誉在医院里陪着父亲,亲自给他擦了身体,换了身衣服,正要离开的时候,就听到看护激动的从病房里冲出来,“景小姐,老先生醒了!你赶紧来看看!”

看护说完,已经奔着去叫医生了。

景誉欣喜若狂,重新折回病房,却见一直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父亲竟真睁开了眼。只是那双眼睛始终晦暗,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几乎不见一点光泽。

“爸!”景誉走过去握紧老人如枯槁一般粗糙的手,“爸,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趴在老人耳边,低语。一开口,眼泪已经打湿了眼眶。

老人似听到了,又似不曾听到,眼珠子动了一下,却始终聚不了光。干燥苍白的唇动了动,喉咙里却始终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很快的,医生匆匆而入。

老人被推进了检查室,接受各种检查。

——

余泽尧刚落地回国,一行人从空军基地走出来。

庄严接了个电话,面色沉重的朝他过去,压低声道:“先生,是医院来的电话。”

余泽尧抬目看了庄严一眼,“说。”

“景晁臣醒了。而且,现在景小姐就在医院。”

余泽尧脸色一沉。

庄严继续道:“但好在景晁臣现在还没办法说话,思维真正清醒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把新年礼物替我送到夫人那儿,告诉她,明天一早我再过去。”余泽尧吩咐,“给我车钥匙。”

庄严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钥匙交到了他手上。

景晁臣这一醒,恐怕,景小姐和他只会越走越远。庄严觉得,这也许并不算一件坏事。

毕竟,现在这关头,先生确实不适合和景小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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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在做各种检查。

景誉一直在外面焦急的等着,她坐立难安,又觉兴奋不已。

余泽尧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她正高兴的和一旁的护士问东问西。医院的灯光很亮,她站在那儿,小脸光彩耀人,整个人都无比的鲜活。

余泽尧觉得,这副样子大抵是她最迷人也最高兴的时候。

可是……

她这一刻,每一丁点的笑容,都在拉扯着他的心。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出现在了这儿,而且,已经站在这儿好几分钟。

他有种恍惚的错觉,觉得她在这样的笑容里,一点点的在远离自己。他再多的权利,恐怕也无力将她拉回来,无力挽回。

“先生。”直到护士率先发现了他,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