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志勇飞快来到后面一座洞窟前,挥手让侍童退去,迈步而入。

内室中,只见一名脸色苍白的道人端坐其上,气息虚弱,寂然不动,心中猛地一沉,忍不住道:

“骆尊者?”

骆永浩勉力睁开眼皮,声音虚弱无力:

“田护法,那韩道友的本事超乎想象,元婴法相也压不住他,这一战是我输了。”

田志勇身形一晃,脸色白了白,片刻才涩声道:

“尊者,世事难料,胜负莫测,你何必介怀,先安心静养,接下来还得靠你呢。”

骆永浩摇摇头,平静道:

“我无垢法相被对方摧毁,根基破灭,这一辈子无望大道,一会就得尸解转生。”

田志勇梀然大惊,急道:

“你要是就这样尸解了,那我碧涛宗就真的天塌了,还请三思而后行啊。”

骆永浩怅然一叹,道:

“刚才为了催动巨象,我寿元耗尽,就算不尸解也活不过后天。”

“只是弥留之际有几句话交代,或许能挽救一下败局。”

田志勇脚步沉重的上前,涩声道:

“尊者请吩咐。”

骆永浩勉力坐起,虚弱地交代了几句,田志勇一言不发地听着,最后摆摆手道:

“田护法,你回去吧,要是有机会拜见邹天尊,就说天意如此,骆某无能为力。”

田志勇脚步阑珊的离开洞府,才刚走出洞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尸骨炸响,一道魂烟从里面飞出,瞬间不见。

转身一看,原本盘腿而坐的骆永浩,已经七窍流血,气息尽失,魂飞魄散了。

他心中有些惨然,却也顾不上忧伤,快步回到玄坛,对着吕泰华躬身一礼道:

“宗主,刚才那场比斗,是骆尊者输了。”

“他伤了道基,寿元耗尽,已经动用了邹天尊赐下的符箓,尸解转生去了。”

吕泰华原本还带着几分希冀,听完这番话后,霎时如遭雷击,浑身僵冷,活像一尊木讷的雕像。

说起来,这个宗主之位原本轮不到他坐,还是多得骆永浩倾力辅助才能安稳。

他接任不到百年,一向顺风顺水,如今骤然大变,瞬间失了分寸。

田志勇压下心中伤感,依照骆永浩弥留时的嘱咐道:

“宗主,按照遗迹之争的规矩,我派要是输了,就需要拱手让出所有龙城与地盘,到了那时候,玄阳宗彻底吞并合一,我碧涛宗便荡然无存了。”

他见吕泰华呆立当场,便低声提醒几次,这才清醒过来,魂不守舍道:

“那,,那要怎么办才好?”

田志勇沉吟道:

“刚才骆尊者弥留时有过交代,说有几件事必须提前安排。”

“首先,宗主必须尽快将所有护法、长老开除出门,从此就不算我碧涛宗弟子,玄阳宗也就不能安然将所有龙城收取。”

“这样一来,我派还能保存几分气数,忍辱负重下去,将来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吕泰华尽管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总感觉有些不妥,皱眉道:

“玄阳宗又岂会就此罢手?”

田志勇道:

“宗主,这一战虽然是我派输了,但底蕴并未流失太多,而且外有东南四宗觊觎,玄阳宗又岂敢放手施为?”

吕泰华沉吟道:

“我是担忧那韩道友——”

田志勇目光闪了闪,道:

“那韩道友并不是出自玄阳宗,骆尊者说观其言行举止,也不会尽心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