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迦妍便带着两名鹤发长老前来。

韩乐也不站起迎接,只是淡淡拱手道:

“原来是蒯长老与邴长老,两位不在观真殿修行,却光临寒舍,不知所谓何事?”

这两名老者乃是蒯雄与邴良,昔日在归元岛上曾要挟韩乐,最终反被他一剑削断衣袖,狼狈而逃。

今天再次出现,自然不会给他好面色看。

哪怕这两老头只是胎息三重,但仗着资历老,背后又有大树乘凉,因此面对已经金丹境的韩乐倒也不惧。

邴良一路而入,阴沉着脸道:

“韩乐,我们今天登门,是听从一位高层传令于你,那溯丹会你不能去!”

韩乐眉头一挑,见他们说得有模有样,不觉有些好笑道:

“理由呢?”

蒯雄哼了一声,讥诮道:

“韩乐,你真以为我们看不出,你丹成最多就是中上品,前往这种溯丹会只会给我们师承一脉丢脸,还不如不去!”

邴良也不等韩乐反驳,抛下一枚师门任务的符引,叱喝道:

“你拿着这个,现在就去乌江潭灵矿区驻扎几天,待溯丹会结束了你再伺机回来,到时自然有你益处。”

“否则惊动了高层,到时就由不得你选择了。”

韩乐淡然一笑,遥遥一招,将符引揽至面前。

蒯雄与邴良对望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得色。

在他们看来,韩乐被人称为师承一脉近年来的第一人,简直是个笑话。

在这种高层威压下,还不是一样要认孙子。

岂料下一刻,他们脸色霎时大变。

只见那符引还未落入韩乐手中,便咔嚓一声化作粉尘,散满一地。

只听他冷冰冰道:

“你们只是区区观真殿长老,修了两百多年还是凝胎境,就一个混吃等死的货色,也有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滚出去,别沾污我的地方!”

他大手一挥,大厅中无风自起,狂乱吹拂。

他们怎么也未想到,韩乐竟然二话不说就翻脸,不由惊惶失色,正要喝骂出声,却忽然感到后脑勺一痛,瞬间失去意识。

待重新恢复理智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天水峡边上,浑身狼藉,衣衫尴烂,就像路边乞丐。

两老怒从心头起,恶狠狠对着天水峡底咆哮道:

“韩乐,就算你想前往溯丹会,也不见得有能力离开门庭,咱们走着瞧!”

然而,他们话音未完,天际上忽然扬起一丝清风。

两老大吓一惊,以为韩乐又要出来驱赶,惊慌失措地驾起胎息,慌慌张张而去。

高踞云巅的董诗依轻声一笑,返回洞府道:

“师尊,那两个老头走了,不过听他们的语气,应该还有后续手段。”

韩乐摆摆手,笑道:

“这事就此作罢,你先回去修炼吧,别耽误了早课。”

董诗依略一欠身,便退了下去。

韩乐也返回静室,径自修炼去了。

如此数天过去,天水峡倒是静谧无声,并没有出现怪异之事。

但到了溯丹会召开的这天,天水峡外却来了几名道人,以隐隐包围之势各据一边,并不言语,只是冷眼看着峡水。

当中一人峨冠博带,仪态悠闲,身边徘徊着一头飞鹰。

韩乐曾经见过此人,正是昔日与他在落凤陂清剿妖邪的阮飞扬,乃是贺尊者座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