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先生说:“根本不像在梦里那种假的、虚幻的,它特别真实,我能感觉到有个女人和我接吻、抚摸我,还有那种交合的触感,都是真真切切的。但我全身都不能动弹,而且那个女人的身体特别凉,就像刚从冰柜里钻出来似的。而且完事之后,我……我都会遗精。可我已经三十几岁,从十几岁之后就再没有过了啊。”

听了这话,我立刻严肃起来,心里跳出两个字:鬼交。

所谓鬼交就是人和鬼在梦魇中发生性关系,梦魇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在身上,但无法动弹,打个比方,好比某人被施了全身麻醉,但意识却是半清醒的。

“以前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我问。

任先生摇摇头:“从来没有。”

我说:“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除了这些症状之外,家里有没有别的异常?”任先生说他是单身独居,父母早亡。家里有时候总能听到比较怪异的声响,尤其在客厅里。

交谈中了解到任先生的公寓两代人已经住了几十年,应该不是什么凶宅,但明显是有个女性的阴灵在家里。任先生说:“每次发生那种事之后,我当时都会觉得浑身发麻,呼吸加快,好像很舒服又很痛苦。第二天起来,全身就像裹了一团湿气,特别地难受。到现在近两个月,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就像大病初愈那种,怎么也不见好。”

“鬼交就是这样,”我告诉他,“可你是怎么会遇到鬼交的呢?你的家又不是新居,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或事?”

任先生问:“什么鬼交?”我简单把鬼交的症状和他说了。任先生吓得不清:“你说是,有、有个鬼在我家里?”我说当然,要不你为什么会有鬼交,就是有个女鬼和你做那种事呢。

这话把任先生吓得不轻,我还以为他早知道了呢。因为在我印象中,香港人都很迷信,像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他们应该都很了解,可任先生居然完全不知情。任先生说:“我没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我有个玩具店,每天的生活很单调,除了去店里做生意,就是回家吃饭睡觉,因为店里没那么忙,所以也没什么休息日。”

我心想,香港这么多单身独居的男人都让我给遇到呢。又问:“你说过也有做噩梦的时候,那都是什么内容?”

“会梦到有个女人,半夜站在客厅中,对我反复只说五个字。”任先生回答,我连忙问哪五个字。

任先生说:“快跟我结婚。”

这叫什么意思?看来这个女鬼还挺急嫁,就相中任先生了。我问你那段时间有没有撞到奇怪的人和事,难道是突然在某天就开始噩梦和鬼交了吗?任先生努力回忆,问我捡到红包算不算怪事。

我发出连串的问题:“捡红包?什么时候?里面有钱吗?”任先生说那天他店里有客户挑枪模,挑到很晚才走,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就在路口看到了那个红包。钱当然有,装着一千港币,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被他随手扔进垃圾箱里。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连忙问。

任先生说:“记不清了,也没仔细看,好像是被人随手装在红包纸里的杂物,有写着字的纸,还有好像是衣服碎片的东西,有一张女人的照片,和一些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