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涣最近很快乐,因为他发现自己到了岭南之后,反而比在京城还快乐得多,尤其是能和郑子文一起玩,那真是世上最开心的事了。

“表姐夫,听说您当年是京城三虎,人送外号‘吊睛白额虎’,是不是特别威风?”

“嗯……还行吧。”

“表姐夫,听说那时候你们晚上巡夜,都是逮谁揍谁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爽?”

“嗯……马马虎虎吧。”

“……”

总之,自从跟了郑子文之后,长孙涣觉得之前的自己根本不会玩,所以他觉得要向郑子文潜心学习,争取以后也成为长安城里的风云人物。

此时的长孙涣的情况,完全就是在纨绔子弟之路上越走越远。

为了以后能继续跟着郑子文一起玩,长孙涣完全做出了一副“表姐夫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的姿态,所以郑子文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并且还许诺给了他一个好处。

那就是等郑子文离开之后,所有岭南的特产,只要长孙涣能找到,到时候郑子文都会分他一半。

郑子文的这个许诺顿时让长孙涣欣喜若狂,聪明的他立刻迫不及待的和郑子文立下了文书,把这件事确定了下来。

天黑之后,郑子文回去休息了,而长孙涣则回房点上了油灯,然后给长孙无忌写了一份家书,把他和郑子文立下文书的事告诉了长孙无忌。

其实长孙涣给长孙无忌写信的目的其实是想告诉他爹,他长孙涣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纨绔子弟,他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为长孙家争光争好处了。

长孙涣用激动的心情写下这封家书之后,连夜就让人送回长安了,做完了这些之后,他才满心欢喜的回去睡觉了。

这天晚上,长孙涣睡得十分香甜,他梦到长孙无忌夸他了,还有他大哥也拼命的夸他,还哭着喊着要把爵位让给他,但是却被他严词拒绝了。

“我长孙涣,绝不依靠父辈余荫!”

但是这仅仅只是长孙涣的美梦而已,因为他的信才刚到长安,就差点把长孙无忌气得吐血。

“这个孽畜,这败家子啊!”

长孙无忌原本的算盘是打得很好的,只要郑子文走,不管鲍-鱼也好,黄花梨树也好,全都是他们长孙家的,但是现在为什么全都只剩下一半了?

不过看完了这份信之后,长孙无忌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肯定是跑去和郑子文厮混了,所以才会挨了坑。

如果长孙涣在面前,长孙无忌一定会再让他接受一次“爱的教育”。

“像郑子文这种猴精,你爹我都被他坑了,你小子还敢跟他玩心眼?”

郑子文一直暗地里称长孙无忌是老狐狸,然后他知道对方说他是猴精,一定会感到很荣幸的。

这天晚上长孙无忌没睡好,一整夜的辗转难眠,所以第二天还是顶着黑眼圈去上朝的。

现在长孙无忌也没打算让郑子文回来了,因为连李世民都没有办法,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就这样,郑子文在岭南站稳了脚步,守着“寸木寸金”的黄花梨大发利市,让长安城里无数勋贵都红了眼,但是却无可奈何。

第二年夏天的时候,岭南一人合抱的黄花梨几乎已经找不到了,就连水桶粗细都十分稀少,有时候大家拼命找一整天,也只能找到一颗碗口大小的。

像这样的树,郑子文原则上都是不让砍的,所以只给出了十两银子一颗的低价,但是他却忘了一点,那就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十两银子也是一个大数目了,所以还是照砍不误。

所以等入了冬以后,整个岭南已经连碗口大的黄花梨都没有了,而振州、儋州、崖州三个州的百姓们却都赚得盆满钵溢,高高兴兴的过年了。

现在不单是振州了,就连整个岭南都开始传颂着“郑财神”的名字,而且不少山民坚信,只要在家里立上“郑财神”的神位,上山就能找到“财神木”,下海也能摸到“财神贝”。

郑子文也开始准备过年了,隔着半个月就开始让人准备年货,长孙涣这小子也跑到了郑子文的府上,打算和他一起过年。

这是郑子文在岭南过的第二个年,没有了家人的陪伴,虽然有些落寞,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郑子文打算等年过完了就回长安去和家人团圆。

不过有句话叫做计划没有变化快,他派出去准备年货的人还没有回来,从长安来的信使就已经到了。

“国公大人,这是陛下的密信!”

密信?李世民一向不都是直接颁布圣旨的吗?怎么突然写信了?

虽然很是疑惑,郑子文还是从信使的手里把信接了过来,然后开始打量起来。

从外表看这份信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信口的蜡封却让郑子文表情一滞。

这种蜡封郑子文见过,那是当初和李世民一起去征讨泉盖苏文的时候,传递军事命令时用的蜡封,代表的不仅是机密,还代表着事情非常紧急!

郑子文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然后朝着那信使点了点头。

“先去吃饭,然后下去休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