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九下午,驸马府里一片欢声笑语。

此时在驸马府里,被郑子文从孙思邈那里顺来的丹炉的炉膛下面已经放满了通红的炭火,而炉盖早就被扔到了一边,丹炉里装满了水,在炭火的加热下,正在丹炉里翻滚着。

这并不是郑子文要准备炼丹,而是因为他想吃火锅了。

在这个佐料匮乏的年代,一锅清水鸡加上些许姜葱,再放上少许青盐,也别有一番风味。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郑子文并没有吃独食,他还顺便叫上了刚完成任务回来的“东街四虎”一起吃。

“东街四虎”,就是老刀,石头,山狗还有他们中的老大胡子。

这四人这两天都在长安城里散布谣言,效果那是出了奇的好,所以郑子文担心他们出事,连夜就把他们接到驸马府里来了。

四人自然对郑子文感恩戴德,对于他们来说,除了他们自己之外,真的很少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更何况还是郑子文这种大唐的贵族,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

胡子四人在驸马府的下人屋子里住了一晚,虽然床榻很软,但他们心里装着事,怎么也睡不安稳,所以第二天早早的就起来了。

醒来后就看到曹二狗正指挥着熊大熊二杀鸡,四人立刻撸起袖子上去帮忙,而等他们知道这些鸡是用来犒赏他们的时候,心里顿时更加对郑子文感激了。

这任务才完成一半就杀了十几只鸡了,等任务完成了郑爷还能亏待我们?

想到这里,四个人对郑子文的崇敬之情如同浇了油的火苗子,“蹭”的一下就冒起来了。

驸马府里没有大锅,郑子文便让曹二狗把他拿回来的丹炉洗干净了当锅用。

丹炉的鸡已经煮熟了,一阵阵的肉香在小院子里飘着,郑子文也端着碗跑出来和他们一起吃,看到郑子文来了,众人连忙向他躬身行礼,郑子文顿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吃饭就不用讲那些了,二狗,屋子里还有两坛酒,帮我拿出来。”

“好嘞!”

等曹二狗把酒拿出来并打开的时候,胡子四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

“哎哟我滴妈!”

“嘶……驸马醉!这是驸马醉啊!”

看着大呼小叫的四人,刘三上去就是一人一巴掌打脑袋上。

“呸,瞧你们一个两个这没出息的样,这里是驸马府,有一两坛驸马醉算什么?”

四人一听,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胡子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三爷……你说这……驸马醉……”

话没说完,脑袋上又挨一巴掌。

“怎么说话呢?叫这里只有一个爷,以后管我叫三哥就行,你猜的没错,这个驸马醉就是咱们郑爷的。”

说着,还小心翼翼的偷看了郑子文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怪罪自己,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给四人分发起酒来。

“来,一人一碗,悠着点喝,不是三哥跟你们吹,这长安城里能用大碗喝驸马醉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郑子文正从锅里夹出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听到刘三的话顿时笑着摇了摇头,把嘴里的鸡肉吃了之后才开口道:“没那么严重,不过这么一碗要是放在御酒阁那边卖的话,怕是少不了三十贯。”

“嘶……”

话一说完,顿时又引来一阵整齐的吸气声。

他们可不认为郑子文堂堂一个大唐的驸马爷会拿这种事哄他们,那么按照这样的算法,这一碗酒就是三万文钱!

四人端着酒碗愈发小心了,生怕洒出一滴来,一滴酒怎么也得三五文钱了,都够他们以前吃一天了!

“呜呜……”

忽然见,四人当中最沉默寡言的老刀捧着酒就哭了起来,只见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跪在郑子文面前,“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响头。

“郑爷,以后我老刀的命就是你的了!”

难道一碗酒就把你搞定了?

郑子文有些懵,不明就里的眨了眨眼睛。

“这……”

一旁的胡子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郑爷,我们弟兄相信你,所以跟你说实话,其实我们四兄弟以前也是军中的人,怕被人认出才舍弃了原来的名字苟延残喘,骁果军,郑爷可听过?”

“嘶……”

这下轮到郑子文吸气了,骁果军那可是隋朝最强的战力,是精锐中的精锐,可惜他们做错了事,也跟错了人。

作为御林军,他们哗变之后杀死了他们原本应该守护的皇帝,信仰和荣耀一朝尽丧;作为士卒,他们跟了宇文化及这个庸才,弄得到最后人困马乏,粮草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