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文对于大唐的繁琐的礼节是非常深恶痛绝的,他一直盼望着早点完事,但偏偏事与愿违,礼节这东西可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其他的倒是好说,只有一样郑子文怎么也适应不了,那就是——坐!

俗话说得好,“站有站相,坐有坐样”,在大唐,上至将相勋贵,下至平民百姓,在正式场合要么站得笔直,要么就得坐得端正,故而命名其为“正坐”!

正坐也就是跪坐,跪好之后得把上身挺直了,臀部坐在脚踝上,双手交叉放于膝上,眼睛不能四处乱瞟。

这种坐法看起来是非常不错的,否则扶桑人也不会偷学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对于初学者来说太难受了,只坐了一小会,郑子文就受不了了。

“不行啦,不行啦,我的腿已经没知觉了,啊,血液不流通,头好晕,我晕啦!”

说完,“噗通”一声就倒在地毯上开始装死,谁叫也不理。

复杂教授他礼仪的妇人看了看他,然后叹了口气,朝着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待她一走,郑子文一个轱辘就爬了起来,一边捶捏自己的腿,一边拿起供桌上的梨大嚼。

刚咬了两口又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本声,他连忙把啃了两口的梨放回原处,然后接着躺在地上装死。

来人是崔卢氏,她是接到告状之后才来的,一进门就看到郑子文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心头顿时一慌,快步走了过去。

“子文,快醒醒,来人啊,快来……咦?”

正在叫人的崔卢氏忽然看到供桌上那个缺了一半的梨,再看看躺在地上的郑子文,眼睛虽然闭着,但睫毛却抖了好几下,她顿时明白了。

这时曹二狗跑了进来,朝着堂中的崔卢氏作了个揖。

“夫人有何吩咐?”

刚说完便看到倒在地上的郑子文,顿时大惊失色。

“呀,姑爷怎么了?”

崔卢氏顿时微微一笑。

“姑爷中邪晕倒了,你快去后院马厩接些马尿来,然后喂他服下他便会醒来了,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哦!是,小的马上去!”

说着,便撒开脚丫子跑了出去,让正眯着眼睛偷看的郑子文暗暗叫苦。

“你大爷的曹二狗,跑得这么快,等不及想要老子喝马尿是不是?还有崔卢氏,居然想出这么狠毒的主意来整老子,老子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恨什么仇什么恨什么……”

正当他在心里不断的咕哝的时候,就听到一阵脚本声传了进来,只见曹二狗双手抬着一个海碗喘着大气就进来了。

“禀告夫人,马尿来……来了!”

来了你妹啊!老子平时叫你做事你也没这么效率吧?

郑子文这下不敢装死了,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然后长长的叫了一声:“啊……”

叫完了之后才扭头四处看看,一副迷糊的样子。

“这是哪?哦,是祠堂啊,我刚才这是怎么了?”

崔卢氏顿时冷笑了一声,指了指供桌上被他啃过的梨。

“你偷吃供品,引得先祖发怒了!”

郑子文顿时“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一副我被吓到了的表情。

“这是谁吃的?难道是祖宗显灵了?”

“哼!”

崔卢氏不愿意继续看他装疯卖傻的样子,哼了一声便出去了,曹二狗则凑了上来,一副关心的模样。

“爷,您刚才中邪了,可把小的急坏了,您看这是小的刚去接的马尿,大冷天的,您看,这马尿还在冒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