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和牛继宗当时对这两军的掌控力不言而喻,而且大多数高级武将都是牛王二人一手擢拔起来的,岂会因为战事不利就那么容易一枪不发就投降了?

甚至牛王二人还主动解甲归田与自己一样来到这五军都督府里喝清茶,以二人的性格,若是与儿子没有一些私下的计议,说不过去。

牛王二人大概是希望恢复武人在朝廷中的地位,最好能像大周立国当初那样,打仗专由武人来,重建大都督府,兵部对军队的领导和统帅侧重于人事和后勤,日常训练和调动、打仗由大都督府来决定。

不过这里边有一个问题,大都督府历来是归皇帝直辖,在连上三亲军和京营的控制权都被内阁收归的趋势下,还要奢望重建一个大都督府,有些不可想象,除非这个大都督府归内阁直管,但这又把兵部置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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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芳,消息传回来了?”努尔哈赤站在沈阳城头,遥望着西南方向,丝毫没有大胜之后的喜悦兴奋,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忧虑和疲惫。

“嗯,三贝勒那边和我这边的消息基本吻合,的确是如此,除了是冯铿任蓟辽总督外,其他渠道反馈回来的消息都是反应冯铿已经回到京中一段时间,但是一直没有启程来辽东,而是频频和朝廷各部的官员会面,以及各地商人代表见面,……”

李永芳的额际也是皱纹密布,很显然冯紫英并没有立即来辽东也引起了他的警惕。

“右都御史兼蓟辽总督,却没有再兼兵部右侍郎或者左侍郎,这是个什么意思?”努尔哈赤转过头来问李永芳:“不兼兵部侍郎,他能调得动其他军队么?”

李永芳苦笑,“大汗可能还不太了解大周朝廷这边的一些规矩,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均为正二品的官员,实际上已经是和兵部尚书平级了,而且都察院的都御史身份在朝中官员里边十分特殊,他有查访惩处军政所有官员的特权,冯铿原来是兵部右侍郎,不过是三品,但现在是正二品都御史,而且现在其座师齐永泰已经是内阁首辅,可以说他现在是如日中天,大权在握,如果来辽东的话,没有人敢反对和违逆他的命令,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

“哼,这么说来,他来辽东的话,有可能把辽东、东江甚至蓟镇的军队拧成一股绳,又会成为我们建州最危险的敌人?”努尔哈赤目光里多了几分冷厉,“上一次我们吃了大亏,此番全赖永芳你多年的经营,而他又陷入了内部战争中,我们才能一鼓作气夺下沈阳,但现在这个危险的敌人又来了,我们又要面对一个可能更强大的敌人,永芳,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李永芳也觉得头疼。

原来冯唐还在担任蓟辽总督时,他就感觉得到冯唐做事的老辣,远胜于如曹文诏、赵率教这等纯粹的武人,丝毫不亚于当年的李成梁,所以他也只敢蛰伏,不敢轻举妄动。

但没想到这个冯铿的老练不亚于其父,而且狠辣犹有过之。

更为重要的这厮是个文臣,还兼着都察院右都御史的身份,加上其上一次辽东之战所积攒下来的声威,这几乎就是君临辽东。

现在辽东这块土地上的文武官员就没有谁敢违背他的意志。

一旦被他凝合在一起,这仗就不好打了,就算是自己在辽东军中还有一些内线,但是这种氛围下,未必敢轻举妄动了,而且也没有那么多机会了。

“大汗,我们现在是采取守势,更重要的是赢得时间,慢慢消化掉我们刚夺下来的这么多城镇和人口,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再轻启与大周的战端了。”李永芳思前想后,勉强应了一句:“冯铿此番来,若是马上要开战,天时也不合适,而且辽东军受挫甚重,未必有斗志士气主动一战,这一点我们还是占优的。”

“我明白,我正是担心这一点啊。”努尔哈赤长吁一口气,“若是冯铿马不停蹄地赶来辽东,就要和我们决战,我倒是不担心了,冰天雪地,那帮辽东兵野战能拼得过我们,他们的粮草物资能供应得上?可你注意到没有,冯铿只是在京师一味见官员和商人,却没有忙着来辽东,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啊,他这是所谋乃大啊。”

(本章完)